手机电影「上山」记
双十一狠了狠心、剁了剁手,买了的iPhone 12 Pro Max、华为Mate40都到家了吗?
放心,打开方式没错,这不是广告。我们今天要谈论的是关于「手机电影」的那些事儿。当5G不再是口号,当万众期待的新手机接连发布,时至今日,用手机拍一段小视频,拍一则小短片,甚至于拍一部电影,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但值得关注的是,依托于手机媒介诞生的「手机影像」(包括手机电影、手机短片等形式)如今颇有被业界逐渐接纳且正名的趋势——今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首次和vivo合作设立了“超短片单元”;平遥影展的开幕式上,被称为快手宣传片的《烟火人间》作为开幕影片亮相大银幕;即将要举行的金鸡奖颁奖典礼,和华为合作了“新影像手机电影论坛”;入围今年金马奖最佳男女主、最佳新导演的影片《怪胎》,则是亚洲首部用手机拍摄而成的电影长片。
从2010年第一台能够拍摄720p分辨率高清视频的手机iPhone4问世,到如今,不过十年时间,智能手机早已全面占领我们的生活。当下,伴随着手机性能不断拓展,手机创作,一步步进入电影艺术的创作语境之中,我们是时候来聊一聊关于「手机电影」的发展和未来的可能性。
“如果你用的是支持面容识别的iPhone,那么,每当你打开面容ID及密码,就会看到一个笑脸,那是一个来自1984年的微笑。”
就在前几天,微博数码博主「老师好我叫何同学」因为做了一个古早苹果电脑的视频上了微博热搜。乔布斯36年前第一次以苹果公司董事长身份主持发布会发布的这台麦金塔电脑,影响了后来整个个人计算机行业发展。
2010年4月,诺基亚发布了一款新型智能手机诺基亚N8。两个月后,乔布斯发布了iPhone4,一台分辨率达到720p的智能手机,而这也彻底改变了之后手机发展的历史,以天翻地覆之势。若要讨论手机电影的发展,无可否认,iPhone4的诞生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里程碑事件。
2011年初,韩国导演朴赞郁、和他弟弟朴赞景共同发起了“PARKing CHANce”实验电影计划,第一部作品即是用两台iPhone4拍摄而成的短片《波澜万丈》。在当时,借助于手机拍摄的话题(噱头),以及朴赞郁的知名度,弟弟朴赞景成功被推倒台前,而这部短片也获得了第6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金熊奖。
▲《波澜万丈》拍摄现场
同一年,美国独立电影导演胡曼·哈利利,尝试着运用了诺基亚N8外加35毫米镜头,以不到5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拍摄出了全世界第一部手机电影长片《橄榄》,并于当年的11月份上映。手机拍摄相对的低成本可控性,给了独立导演们更多的机会。
不仅如此,差不多是在同时期,瑞典导演马利克·本德耶卢正在拍摄一部寻找在美国默默无闻,却在南非成名的音乐人罗德里格斯的传记片《寻找小糖人》。由于后期投资商的撤资,影片的最后一部分镜头采用了iPhone4拍摄,所幸,这部分镜头在导演看来,和之前的效果「一样好」。此外,这部影片还获得了85届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
2014年,以导演Ricky Fosheim为首的一群年轻美国电影人,尝试着使用iPhone5拍摄完成了惊悚影片《不安的心》,成本仅用了10万美元。
如果说,之前的这些电影人们更多是以实验者的态度去尝试,并且提供了手机拍摄从短片到长片的可能性,那么,「手机电影」真正被改变地位的,是2015年肖恩·贝克执导的《橘色》。
一直活跃于美国独立电影圈,且始终关注边缘人群的肖恩·贝克,那会儿准备开拍一部讲述好莱坞变性工作者的故事,只是囿于成本,最终选择用三部 iPhone5s完成了影片的拍摄,当然还辅之以专业的视频软件FilmicPro。影片入围了圣丹斯电影节,并且获得了极大反响,手机电影的品质第一次得到大范围的讨论和认可。也正因此,肖恩·贝克在他的下一部作品《佛罗里达乐园》中也部分尝试了用手机拍摄。
或许也是因为《橘色》的成功,激励了更多电影人去探索。2018年,美国著名导演史蒂文·索德伯格,用三部iPhone7plus拍摄了影片《失心病狂》,一方面是因为150万美元的成本所限,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利用新的方式去「追求电影制作初体验时的那种激情」。
影片在柏林电影节展映之后也引发了热议。在此之后,他还用手机拍摄了一部篮球题材的影片《高飞鸟》。对于手机拍摄,这位美国大导演似乎很是认可,他在采访中曾直言,「很多人对拍摄使用设备尺寸有所困扰,但我没有。我将此视为成为电影人以来所拥有的最具解放性的体验之一。」
从以上的这些例子不难发现,「手机电影」的发展,在国外经历了一个从短片到长片,从独立电影圈,到主流电影圈,从为了影片成本的考虑到成为电影语言形式探索的转变。
当然,总的来说,用手机作来作为摄影器材,确实能够极大地降低拍摄成本,因而,这种拍摄方式更受独立电影人喜欢,「手机电影」也是从独立电影的一步步尝试中发展、壮大。
如果说,「手机电影」在国外影视圈的发展之路更具独立小众的气质,那么,在国内,回看「手机电影」这一路的发展,则明显更具「商业性」。确切来说,这一形式其实是伴随着手机的品牌营销和电影营销慢慢被人所熟知。
早在2012年,HTC作为电影《寒战》的官方赞助商,就在影片上映之前达成了一项合作,拍摄一部关于《寒战》的前传短片《唯一抉择》,由《寒战》导演梁乐民、陆剑青亲自拍摄,李治廷担任主演,HTC不仅作为主要道具频频出现,还在戏外担任了部分拍摄任务,这也成了国内用手机来拍摄短片的最早尝试。
▲《唯一抉择》拍摄现场
这样的合作传统如今依然在沿用。比如,作为《007:无暇赴死》的官方合作手机品牌诺基亚,前段时间就联合推出了一部用诺基亚拍摄的短片。
话说回来,真正在国内引发关注的手机拍摄短片,来自于2018年陈可辛用iPhone X拍摄的贺岁短片《三分钟》。春节的团圆氛围,加上煽情的故事本体,很快《三分钟》就成了出圈之作。
人们惊叹于手机拍摄的强大,“一时间”忘这短片中所包含的航拍、广角镜头等一系列更专业的拍摄。即便是之后所掀起的各种“解密”讨论,总而言之,苹果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手机营销策划。
2019年,延续传统,苹果联合导演贾樟柯带来了又一部贺岁短片《一个桶》;今年春节,导演换成了美国导演西奥多·梅尔菲,摄影师为拍摄过《小丑》的劳伦斯·谢尔,主演则是周迅,带来了短片《女儿》,改编自真实事件,同样极具催泪效果。如无意外,2021年春节,我们应该还能等到新的贺岁短片。
「手机原来还能拍电影」的认知通过这几个短片逐渐植入大众心中,即使我们都知道,这些其实是具有广告商业属性的短片。
其实,早在2017年,苹果就开始尝试了走电影方向的品牌营销之路。那一年,由法国导演米歇尔·冈瑞执导了11分钟的短片《Détour》,但并没有专门投放于中国市场;但是从2018年开始,短片的主创团队换成了中国人,也是从那时开始,苹果的官方微信账号开始运营。
这其中的转变,对应的是苹果手机自身发展的战略调整。近几年来,关于苹果手机销量下滑等新闻无需赘述,虽然最终都能用数字打脸,但可以看到的是,大中华地区成了他们越来越重视的市场,也正因此,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来投放“广告短片”。
另一边,作为日益崛起的国产手机品牌华为,自推出Mate30系列以来,也开始了大张旗鼓的电影方向品牌营销之路。一方面,华为开启了「未来影像计划」,由彭宥纶执导的轻科幻短片《未来之眼》,麦子执导的定格动画《大象》,蔡成杰执导的竖屏短片《悟空》以及张大磊执导的黑白短片《法兹》,都隶属于这一计划。
另一方面,其从去年开始,和金鸡百花电影节达成了冠名合作,举办了“新影像·手机影片”竞赛单元。其中,用华为Mate30拍摄的三部短片《巴丹吉林》《你的样子》《泳往春天》进行了展映,「手机电影」也第一次实现了在国内大银幕上的放映。在即将举行的33届金鸡奖颁奖典礼上,新一届手机电影的各大奖项也会揭晓。
无独有偶,今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和另一大国产手机品牌 vivo也达成了合作,首次设立“超短片单元展”,如《火锅英雄》导演杨庆拍摄的手机短片《当我们决定放弃的夜晚》等短片也进行了展映。
不难发现,手机品牌和影展的合作,可以说是双赢之策。影展由此得到了冠名的广告支持,「手机电影」也由此开始走上官方语境。据内部人士透露,可能从明年开始,参加竞选的将不再局限于冠名手机拍摄的作品,而将开放所有手机品牌。这也就意味着,手机短片会真正地成为一种创作形式被推广,而不只是“广告”那么简单。
不过,已走上官方渠道,且完成了大规模公映的手机影片也有,那就是由台湾导演廖明毅执导的《怪胎》。这是亚洲首部用手机拍摄完成的电影长片,已于今年7月在台湾地区公映,且影片入围了今年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女主、最佳新人导演三项大奖,且在国际上也收获颇丰。
可以说,这部用手机拍摄而成的电影,是今年台湾电影的黑马之作。当然了,相对北美地区,不难看出,国内的「手机电影」发展走得较为缓慢,还是多以短片创作为主,且更多属于商业广告行为,而非个人创作欲驱使。
不过换个角度来思考,当手机品牌商们成为电影人们的金主爸爸和投资商,以商业的形式来探索电影拍摄的可能性,由此在过程中熟悉一种新的拍摄语境,这何尝不是另一条发展之路?
想来,国内外有如此之多的成功案例在前,如今再来讨论手机拍摄电影的可能性,已无必要,毕竟已是既定的事实;我们更希望探讨的是,在未来,「手机拍摄」能否成为主流——即便早在多年前,国外媒体就已经给出了肯定的论调。
事实上,在国内,对于「用手机拍电影」这事儿,坊间不乏质疑之声。最明显的要数手机短片发布之后,总有人乐此不疲地去探究,这一部短片背后的“外挂”——用了多少专业的辅助镜头,以及配备了多少专业的工作人员。
如同当初网上流传的陈可辛《三分钟》拍摄现场照,像网友所说的,“最不重要的是承担影像传输和纪录作用的手机”。诚然,由于手机性能的限制,在画质方面,手机拍摄和电影专业的摄影机,必然会存在一定差距。且在画幅的呈现上,也会有局限性。
为了达到短片的品质,为了能够呈现脚本内容,电影创作者们必定也会在最初就已经计划好了该如何去拍摄,如何去发挥和平衡手机摄像的特点。不同的镜头内容呈现,需要的是不同的拍摄手法和拍摄装备。
但我们也可以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尝试着用裸机来拍摄。最近的微博上,就有一位视频博主运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拍摄了一部纪录短片《倚山人》,且特别注明没有使用任何防抖辅助设备和外接镜头。短片呈现的效果,或许用如今超过百万的播放量就能说明。
而此前,蔡成杰的《悟空》,张大磊的《法兹》也都尝试了“裸机”拍摄。当然,如果连三脚架、稳定器这些基本的辅助器材都要计较,未免太过苛刻。毕竟,手机在这里充当的只是摄影器材。在电影拍摄现场,如果内容需要,即便是专业的摄影机也需要搭配更专业的镜头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都做了很详细的可行性测试和前期准备工作。比如《悟空》为了还原当时的年代感,在美术置景方面就破费心思,从整个故事前期创意再到成剪辑上线,总共花费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完成。
可以看到的是,对于影视行业来说,如果用手机拍摄能够成为主流趋势,那必将会近一步降低电影行业的准入门槛,有越来越多对影像感兴趣的年轻人,能够有机会凭此进入到电影行业之中。
陆川在谈到手机电影的未来之时,就提到了一点,「电影史上每次器材的革命都会带来创作、电影语言的一次革新。」稍近些的,比如5d2的诞生就对国内微电影热潮的兴起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当初还没怎么有钱的毕赣,也是用了一台5d2完成了处女作《路边野餐》的拍摄。
而如今,当手机电影和电影节展陆续开展合作,这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年轻人可以通过电影节展的平台别更多的业内人认识。
说到底,「手机」在这里只是作为一种摄影器材,运用的效果如何,关键是看使用他的人。或许,一些尚不具备资源和财力的人,就凭借着一部手机拍摄的电影短片展露了才华,被人赏识。毕竟,拥有创意的人才,才是背后的关键。
同时,手机拍摄,相对而言,极大地降低了拍摄成本。一套专业的摄影器材,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直至千万级别,这样的租赁价格无疑阻碍了一些人的创作脚步。
在当下,一台智能手机已经成为标配,能拿起手机拍摄,不仅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对于一些独立电影创作者,或是难找到投资的电影人来说,同样是更优选择。这也是为何在欧美,手机电影最早都是由独立电影创作者开始尝试。
此外,由于手机的体积小,也就拥有了足够的拍摄优势。徐峥此前在谈论手机拍摄时,就提到了摄影器材轻便性的重要——在拍摄《囧妈》时,列车上的戏份大型摄影机无法放入,只有用足够小巧的摄影机才行,即便这样还是会不断被撞到。如果摄影机能有手机大小,就能很好解决这一问题。
《怪胎》导演廖明毅在MV拍摄尝试用了手机之后,就决定在长片拍摄中也运用手机,他认为手机拍摄存在很大的机动性,可以达成许多以往专业摄影机所无法达到的镜位,这无疑为影片拍摄提供了更多可能,且,也有利于形成自己的电影风格。
同样的,贾樟柯在创作《一个桶》之时也直言,「手机更像是手和眼睛的外延,非常适合在繁杂的公共空间贴身拍摄。因为它的便携性,也会在有限的空间里获得独特的角度。」
事实上,小巧、轻便,可提供足够“刁钻”的摄影角度,这正是电影创作者们愿意尝试用手机拍摄的原因。某种程度上,这也能够激发他们新的创作激情。
且在特殊时期,手机拍摄的便捷性更能凸显。比如,在疫情封闭期间,手机几乎成了人们和外界交流的渠道,也为拍摄提供了可能。贾樟柯在疫情期间,就用了一台手机,一台电脑,三个工作人员,完成了短片《来访》的拍摄。
总而言之,在当下,随着5G时代的到来,随着手机性能快速地更新迭代,我们必然会看到越来越多的视频影像。而作为视频影像的一种,「电影」或许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借助于手机媒介,即便「手机电影」不会成为未来主流,也可能会自成体系,发展出一门属于「手机」特性的艺术门类。
毕竟,时光倒回到十多年前,我们也不会想到,手机竟然如此改变了整个世界,电影,自然也有多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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